南宫NG·28(中国)官方网站整治练江水污染 期盼烟波凫雁来练江是粤东地区第三大河流，干流全长71.1公里，流域面积1353平方公里，流经揭阳普宁市和汕头潮阳区、潮南区3个县级行政区，流域常住人口约430万。

　　练江水污染防治形势十分严峻，全流域呈现重污染态势，干流和绝大多数支流水质劣于V类，劣V类监断面占比高达96%以上，主要污染因子为化学需氧量、氨氮和总磷，耗氧有机物和氮磷营养物污染突出，水体发黑发臭，是全省污染最严重的河流之一。省环保厅统计数据显示，今年上半年，练江干流综合污染指数均值与去年同期相比上升31.7%，水质污染程度较上年同期有所加重。

　　江河水治理难，难在“公地悲剧”。也许大家都觉得责任在别人，但事实上，缺乏完备的环保基础设施，没有先进的环保理念，每个人都是污染源。

　　练江治理尤其难，难在流域面积内常住人口达到430万，密度约为全省平均水平的6倍，人均地表水资源量仅占全省的五分之一，“人水矛盾”更加突出。

　　“微容量、重负荷”是练江水质长期劣于V类的根本原因。枯水期源头缺活水，沿岸无序排污，再加海门出海口因海水倒灌的压力而闸门紧闭，整条练江在枯水期基本成了一条巨大的“纳污渠”，生活污水、工业废水、养殖废水和农田排水通通汇入其间，日积月累而成今日的黑河。

　　当然，水源不足不应成为水质恶化的“挡箭牌”。如果说生活排污的失序，是发展规划理念落后带来的必经之痛，那么非法工业排污则是监管缺失之下的“掠夺”——无论是流域内居民、政府，还是守法经营的企业，都被非法作坊剪了羊毛，付出了流域内居民共同享有的环境作为代价。

　　练江的污染，既有进行时，也有过去数十年来的历史“欠账”。对于练江的整治南宫NG·28(中国)官方网站，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视，地方政府积极行动，社会各界也是持续关注。省委、省长朱小丹先后多次就练江问题进行现场调研并作出重要指示，要求在环保建设上动真格，真正守住环保底线。流域内各级政府及有关部门要拿出壮士断腕的大决心，扎实推进练江流域综合整治。省会主任黄龙云则提出，省要重点监督练江整治，谋篇布局，推动全省跨市域污染河流新一轮整治。

　　2013年至今，省委、省政府专门就练江污染整治问题召开了6次现场会、7次座谈会研究协调解决练江污染整治有关具体问题，相关整治方案也已出台，汕头、揭阳两市均已推行“河长制”和“河段长制”明确治污责任；汕头还探索引进社会资金治污的PPP模式，整治工作已取得积极进展。

　　练江污染20多年，整治亦非一朝一夕之功。如今需要的是凝聚起社会共识，厘清政府、企业和群众各个群体的责任边界，三方共同向前看：政府需要制定好规则，当好秩序的维护者；企业需要遵守规则，成为守序的好运动员；而普通居民也要成为文明参与者，不仅不能以冷嘲热讽的局外人心态看待练江整治，而且要从自身做起，积极配合污水管网建设，杜绝垃圾随处丢弃的陋习。

　　从被动应对到主动防控、从单一治污转向综合整治、从分散治理转向集中控制，如今的练江综合治理，从地方到省级已经把准了脉门，找到了方向。

　　南方日报讯 （记者/辛均庆 通讯员/任宣）省会副主任陈小川在21日的新闻发布会上为南方报业的“跨界治水AB面”系列报道点赞。她表示，重点跨市域河流污染整治工作需要得到全社会的关心和支持，并接受社会和媒体的监督，从而增强政府整治工作和监督的实效。

　　陈小川指出，水污染治理是一项长期、复杂的系统工程，具有连续性和整体性的特点。各级政府要高度重视和运用“四河”第三方评估成果。另外南宫NG·28(中国)官方网站，还要把第三方评估结果、考核结果向社会公开，接受社会监督，新闻媒体也可以充分发挥监督作用，通过沿河暗访曝光、采访报道等形式揭短亮丑。

　　陈小川认为，第三方评估的公开性和社会性使其能较好地将的法律监督、媒体的监督、社会的公众监督有机结合起来、反映出来，对政府工作形成较强的监督压力和社会压力，从而能更有效推动有关工作的落实，推动重大民生问题的有力和有效解决。

　　练江流域综合整治，当前已经形成了一套系统的方案。方案推进情况如何？是否遇到阻碍？应当如何破解？日前，南方日报记者专访了两位长年跟踪调查练江治污工作的专家——省环保厅水处副处长张金阳和环保部华南环境科学研究所工程师范中亚。

　　张金阳：主要是产业结构的问题。整个流域以纺织印染产业为主，而这个产业污染比较重。特别是印染印花企业，染出来的水五颜六色。

　　其次，跟练江的水量有关，练江水量虽说居粤东第三，但其实基本看不出它在流动。如果不下雨的话，河里基本上都是污水。练江的支流上有水闸，干流上也有闸，出海口还有大闸，不下雨就是死水一滩。下雨的时候，所有的闸一放开，支流里的污水短时间内全部放出来，污染更严重。

　　范中亚：除了产业结构性污染，还有格局性污染的原因。因为缺乏规划，很多企业混杂于民居里，楼下办厂，楼上住人。企业的手续又不健全，整个流域的印染企业只有三分之一有环保审批手续。如此，一来监管难度非常大，二来生活污染和工业污染一起排出，处理难度更大。

　　此外，环保基础设施太少，建设进度慢；畜禽养殖产生大量垃圾。目前，练江流域规模化养殖加散养，生猪总数为67万头左右，一头猪相当于6—8个人的排污量，加上流域内原本就有400多万人口。整个练江流域就有差不多800万人的排污量了。

　　范中亚：省的决议和《练江整治方案》已经提出，2020年练江要消除黑臭，基本达到V类水质。这是总体整治目标。

　　整治方案在目标内提出了五大工程：潮阳、潮南、普宁三个区（市）的印染园区建设；污水处理厂和垃圾焚烧厂的建设；对练江干流和14条一级支流进行整治；提升水源涵养能力，增加河道里的水量；建立三个区的环境监管体系。这些工程的总预算，达322亿元。

　　张金阳：“两河”整治的效果非常明显，我们也总结了一套经验，第一个经验就是省监督，第二个是精细化整治。从干流到支流，哪怕最小的支流，污染源是什么，搞得一清二楚，再实施有针对性的治理。

　　范中亚：从治理的技术来说，我国和西方发达国家已基本处于同一水平，但在管理方式、全民环保理念和执行力等方面没有跟上。

　　借鉴“两河”经验，我们要精细化治理。比如练江，现在我们已经根据其14条一级支流，将其细分成14个控制单元，再根据污染源的贡献来制定更细致的治理方案。水的污染源有很多种，每个区域首先要检测污染源，针对这个污染源，制定有针对性的治理方案。

　　我们要更加强化治理的系统性，和经济社会发展方式的转型升级结合起来。一定要通过转型升级尽量减少污水排放，坚持优化产业结构，推动产业转型升级。产业问题不解决，治污就会很被动。治污要先减污，从源头减少污染。

　　张金阳：当前园区进度方面遇到的阻碍，主要是土地调配。练江流域人多地少，征地建工业园非常难，征的话就涉及农用地。所以土地调配、城乡规划的调整等，各方面前期工作要花的时间比较长。征地的成本也比较高，印染产业园、垃圾焚烧厂、污水处理厂的建设都面临这方面困难。

　　还有就是练江流域环保执法能力比较弱，人手不足，执法阻力很大，甚至出现企业人员公开对抗环保执法的现象。一定要严惩这种阻挠执法的行为，才能有效震慑非法排污的企业主。

　　由南方报业与省环资委联合出品的系列报道《跨界治水AB面》第二篇——《趟过浅浅石马河 绿色理念跨阻隔》于18日见报，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的同时，也得到了深圳、东莞、惠州三地政府部门的积极回应。针对南方日报记者在调查中发现的问题，三地环保部门均表示，将继续实施截污治污、河道整治、工业管控和面源清理等综合措施，全力推进石马河流域污染整治工作。

　　深、莞、惠三地再次强调严格治污工作考核问责的重要性。东莞市环保局表示，为强化整治工作责任落实，该市将继续实施“河长制”和“涌长制”，以倒逼地方政府重视和落实流域治污工作。惠州市环保局局长黄水祥介绍，惠州自2012年开始实施最严格的问责措施，对未能完成治污任务的镇（办）主要负责人分别给予口头警告、黄牌警告、红牌和就地免职等处理。

　　针对污水处理设施和地下管网建设中尚存的部分问题，深、莞、惠三地均表示，这是今后继续开展石马河流域治污工作的一大重心。

　　深圳市龙华新区环保水务部门表示将继续推进污水管网完善建设，同时加快对现有污水处理设施进行提标改造、增设深度处理设施。东莞市环保局表示，将集中力量加快水污染治理基础设施建设。相关部门将积极加强与施工单位、铁路部门的协调沟通，力争今年年底前实现截污主干管网全线贯通。

　　同时，深莞惠三地将加强统筹谋划，科学部署石马河流域整治工作，将治污工作转向深层次治理。黄水祥表示，惠州自我加压提高了工作标准，主动将流域内重污染企业年关停比例从省要求的20%提高到30%；深圳龙华新区采取法律、行政、环境经济政策等“组合拳”，将继续加快淘汰落后产能，促进产业向低能耗、低排放升级，从源头上控制污染。

　　三地环保部门均表示，希望进一步建立健全协同管理机构与制度，全面深化联合治污机制，推动石马河流域综合整治工作再上新台阶。

　　在《练江流域水环境综合整治方案（2014—2020年）》（以下简称《练江整治方案》）中，练江被称为“全省污染最严重的河流”。人们说，练江已身患重症多年，但是，并非无药可治。“药方”也非常明确：开源，修复水源区域生态，提高源头补水能力，让河流重新恢复自净能力；节污，针对印染工业、生活污水、生活垃圾三大污染源，分别采取产业入园、建设污水处理厂、建设垃圾填埋（焚烧）场的方式“对症下药”。

　　其中，治理沿岸非法作坊是关键的一步。所谓源头治污，惟有对非法排污者施以重罚，使其违法成本远远超出违法收益，才能震慑心存侥幸的作坊主，同时也向民众展示政府重拳治理水环境的决心。

　　如今，在省委、省政府的高度重视和省的重点监督下，各级党委、政府都行动了起来。练江源头“消失”多年的白坑湖获得“重生”，各级环保部门针对存在多年的非法小作坊重拳出击，通过PPP模式引入社会资本合建污水处理厂，这些阶段性成效，为练江综合整治带来了曙光。

　　“泥沟胜迹数银湖，举网施罾有钓徒。款乃一声凫雁起，烟波满眼曜云衢。”20世纪初，广东普宁泥沟乡的古文教学名师张伯封写了一首诗，描写家乡白坑湖一派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胜景。

　　白坑湖，练江上游的发源地之一。据《普宁县志》记载，白坑湖湖面曾达4000多亩，为练江提供了充沛的水源。新中国成立后，由于大规模的围湖造田运动，白坑湖面积锐减。据普宁泥沟村村民张松鹤回忆，到上世纪70年代末，白坑湖就只余下一条水渠和一片沼泽。

　　白坑湖的缩小，对练江的水源补给带来了显著的变化。据历史记载，1957年之前，从白坑湖出发可以一路通航到如今普宁占陇镇的桥柱；到了1977年，由于水位下降、河道淤塞，已经断航。

　　而水源涵养能力的丧失，成了练江水质恶化的原因之一。普宁市环保局副局长章少鹏告诉南方日报记者，一方面源头失去充足水源的补充，另一方面流域内人口急剧增长，此消彼长之下，入河污染物负荷远远超出了河流自净能力，这是练江水质长期劣于V类的根本原因。

　　治水需有活水来。2007年，重建白坑湖水库的建议被提上了重要议事日程。普宁市水务局相关负责人介绍，白坑湖水库综合整治工程经过5年筹划，相继得到了省水利厅和省发改委的支持批复，最终于2012年4月开工，并于2014年8月底完工，现已进入试运行阶段。

　　近日，记者在白坑湖水库看到，新建成的白坑湖水库占地2200亩。沿着环湖道路，不断可见前往湖边垂钓的居民，白鹭也不时掠过湖面。美中不足的是，由于连日暴雨，湖面水浮莲现象较严重，管理处正安排人员加紧清理。

　　作为省重点水利建设项目，也是练江综合整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白坑湖工程的完工，体现了从省里到地方各级党委、政府对于练江整治的高度重视，也让人们看到了信心。据了解，工程总共投入了1.52亿元，其中由省级财政和普宁市级财政各承担一半。

　　虽然对于整条练江的水源缺水问题而言，一个白坑湖还带不来实质性的改变，但作为涉及5个村庄征地的大工程，其完工对于练江的综合整治有着不可忽视的示范意义。

　　南方日报记者了解到，针对水源不足问题，在白坑湖水库工程完工的基础上，《练江整治方案》提出，今年底之前要编制并实施练江流域水资源优化调度方案和白坑湖等水库联合调度方案，通过流域内水闸优化调度尽量缩短关闸蓄水时间，让河流在大部分时间恢复天然的畅通流态。

　　省环保厅关于“四河”的整治报告指出，练江流域的“微容量、重负荷”情况突出，且短期内难以改变。而事实上，按照章少鹏的说法，练江目前的污染排放量，即使是恢复到练江历史上水源最充足的时期，也不足以实现自净。

　　拥有着庞大的人口数量，生活污水和生活垃圾处理能力却薄弱不堪。环保基础设施建设存在“短板”，是造成练江污染积重难返的原因之一。因此，当前练江的治理思路，除了“开源”，还应回归到“节污”，最大限度地减少沿岸的污染排放。

　　《练江整治方案》提出，到2020年底前流域内所有建制镇都要建成一座污水处理厂，使全流域城镇污水处理率达到95%以上；重点发展生活垃圾焚烧发电项目，2017年底前，确保流域内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达到90%以上。然而，该系列工程所需要投资巨大，仅污水处理项目估算投资总额就将近165亿元，而且要在短时间内集中建设，更加大了筹措资金的难度。

　　不过，好消息近日传来：汕头市6座污水处理厂项目历经半年努力，成为了全省首个纳入政府采购管理的PPP项目，也是国家发改委公布的PPP项目库的第一批入库项目，并于近期全部签约。包括潮阳区3座污水厂及管网、潮南区3座污水厂及管网两个分包，投资总规模为15.6亿元，成功引入社会资本进行合建。这一先行先试的探索，或将为欠发达地区的环保基础工程建设带来宝贵的经验。记者了解到，普宁也已经采用该模式，正在准备招投标。

　　从普宁到潮阳再到潮南，纺织印染污染问题贯穿整条练江，全流域仅省环保厅掌握、要求关停的无牌无证或无环保审批手续的各类违法印染企业就达到了313家。

　　南方日报记者了解到，今年上半年，省和流域各级环保部门均对违法印染企业开展了大规模的排查。其中，有“中国针织内衣名镇”之称的汕头潮阳谷饶镇，全镇曾拥有各类印染生产经营场所近100家，经整治后，仅剩44家已配套治污设施且有证照的印染企业，其余均已关停取缔；而揭阳普宁市在省环保厅要求关停的名单之外，又查出了一批非法印染印花企业，截至8月底，已对其中80家非法企业进行了拆除生产设备或清理原材料处理，剩余的将在一个月内全部关停。练江流域各级环保部门以新《环保法》实施为契机，立案查处了各类环境违法行为312宗，移送公安机关处理20家。

　　按照《练江整治方案》，今年整改完毕后保留下来的印染企业，将只有255家（普宁72家、潮阳51家、潮南132家），而这些企业，需要在2018年底前全部实现入园集聚升级改造，达到同行业清洁生产标准二级或更优水平。

　　在产业集聚升级方面，可以参考的治理先例是稍早启动的潮阳贵屿循环经济产业园。同样作为练江流域的重污染地区，贵屿的电子垃圾拆解存在非法小作坊林立的状况，对土壤带来了难以修复的污染，甚至危及地下水。从2010年3月开始，贵屿循环经济产业园区开始规划，其中至关重要的集中拆解楼项目（共四期）如今已经有三期投入使用，第四期项目也于今年8月初封顶。722户拆解户组成了24家公司，目前已搬迁入园生产经营。按计划到今年年底，将实现2700多拆解户组建成的49家公司全部进园。

　　站在海门湾桥闸上可以看到，练江漂来的黑水向东侵染着的海水。两色相接，形成了一条明显的界线。

　　最近，记者沿着练江及其支流一路采访发现，工业污水、生活污水直排入河的现象依然存在。尽管近年来，省委、省政府和汕头、揭阳两市都针对练江污染问题采取了诸多举措，也取得了一些成效，但局部的好转并不能掩盖整体形势的严峻。

　　昨日上午，省会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了第三方环境机构对练江历时一年的评估考核结果。结果显示，普宁、潮阳、潮南的分数都不及格。

　　省环保厅统计数据显示，今年上半年，练江干流综合污染指数均值与去年同期相比上升31.7%，水质污染程度较上年同期有所加重。

　　练江是粤东污染最严重的河。有人说，它已经罹患重症，现在正在“抢救”。而这场“抢救”，离不开社会各界的共同参与。

　　汕头潮阳和平镇英西港村，是一个典型的江心岛，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诗情画意。因为，环绕它的是一段乌黑、黏稠、油亮、发臭的练江。沿江卖包子的李明华对记者说，这种情况存在多年，周围居民对此也早已由无奈变为无视。

　　记者沿着练江及其支流一路采访，发现英西港村只是整个练江问题的一个缩影。这条潮汕“母亲河”，已被染成了黑河、臭河，河水似油似墨，缓慢流向大海。

　　从1998年开始，练江就一直属于劣V类水。问题是，今年上半年，练江干流综合污染指数均值同比又上升了31.7%。

　　“练江流域污染严重，有其先天的缺陷。”多年来专注于练江污染治理的环保部华南环科所工程师范中亚对记者说，练江属于雨源性河流，上游活水少，长期缺水，同时人口密集。

　　省环保厅资料显示，练江流域常住人口约430万，流域人口密度约为我省平均人口密度的6倍，人均地表水资源量仅为全省的1/5，水源补充严重不足，是典型的“微容量、重负荷”。范中亚说，多年来，周边生产生活排污早已经超过大自然的自我净化能力，让练江不堪重负。据省环保厅数据显示，氨氮是练江流域的首要污染物，表明生活污水已是练江最重要的污染源。

　　然而，很长一段时期内，练江流域没有一座污水处理厂和垃圾填埋场。据省政府调查统计，截至目前，练江流域只有四座污水处理厂，流域污水处理率不足四分之一，远低于全省的平均水平（83.5%），大量生活污水未经处理直接排放。生活垃圾处理设施建设进展更为滞后，流域内仍未建成一座符合规范的无害化垃圾处理设施，垃圾基本未得到有效处置。

　　污水、垃圾处理能力的不足并没有倒逼周边居民提升环保意识。相反，记者调查发现，当地居民早已习惯于把河水当作了下水道，化粪池、生活污水直接排入练江，垃圾也堆向河道，等着雨水将其冲刷入河。

　　在普宁占陇镇杉铺村采访时，记者恰遇瓢泼大雨，突然发现，杉铺村附近原本呈的河水被一股黑水所染。溯着黑水而上，记者发现，原来黑水来自当地一个污水池，暴雨将池中水溢出，漫入练江。

　　污水池的成因有点不可思议。当地一名村民说，污水池原是一个小水塘。周边村民建起了楼房之后，都把自家的下水管道连到了水塘，污水、粪便都汇到了这里，水塘也就变成了污水池。

　　“练江的一大污染，便是沿岸的工业排污。”范中亚对记者说。20多年来，练江流域聚集起了印染厂、化工厂、电子拆解厂等，练江成了排污渠，被肆无忌惮地排污。

　　纺织业是练江流域普宁、潮南、潮阳三地的支柱产业。普宁被称为“中国衬衣第一市”、潮阳区谷饶镇也被称为“中国内衣名镇”。然而，经过省环保厅发现，这些纺织服装企业大多工艺粗放、劳动密集、设备落后且管理水平较低，加上缺乏统一规划和分区控制，大量无证无照、无治污设施的印染印花企业混杂在居民区、商业区中，发展无序，布局杂乱，管理粗放，污水基本得不到有效处理。

　　尽管揭阳和汕头两市近年来已经多次组织行动取缔无证照的污染企业。但是，记者发现，小作坊临江而建，监管仍防不胜防。

　　在潮阳区谷饶镇谷饶中学大门对面，一条黑臭的河涌躺在那里。一个排污口探出来，滚出紫红色的污水，水流很急，但仍冲不动那河涌里漂着的垃圾堆。随行的一位省环保部门工作人员依照污水颜色推断，很可能是某家印染企业在偷排。

　　不仅是记者，对练江污染问题进行评估的第三方单位也发现，练江流域印染企业发展起点较低，无牌无证企业数量众多，已关停的印染企业中，仍有2家在暗中生产，另发现26家新建的小印染作坊，环境违法行为屡禁不止。

　　按照《练江整治方案》，当地政府将按照“集聚一批、关停一批”的原则，聚集一批印染等重污染企业进入产业园区，进行整合提升，与此同时，坚决依法关停无牌无证或无环保审批手续的各类违法印染企业。练江流域还将按照“统一规划、统一建设、统一监管、统一治污”的要求，建设3个纺织印染环保综合处理中心，于2017年底前建成并投入。届时，产业园内印染企业排污将得到有效处理。

　　但问题是，对照《练江整治方案》，记者发现三个纺织印染环保综合处理中心规划建设工作总体进展缓慢。其中仅潮南区进展较快，现已完成首期215亩用地“六通一平”和园区污水处理厂首期约80亩用地勘探及设计工作，开始动工建设；而普宁市、潮阳区仍在开展前期工作，潮阳区进展最为滞后，工程建设进度距预期目标还有较大差距。这其中的主要原因在于园区占地规模过大、占用农用地过多南宫NG·28(中国)官方网站、征地难、土地调规难。

　　类似情况也发生在三个区的垃圾处理设施建设上，潮阳区、普宁市的垃圾处理设施建设全省最慢，至今仍未实质动工建设，潮南区虽已动工建设，但也明显滞后于全省的进度。

　　协同治污的意义在于，如果三个区（市）的印染企业不能做到同步入园的话，即使潮南区园区建设工作推进比较快，该区也很难要求企业入园。潮南区的多名合法印染企业主反映，先入园企业的生产成本将会比没入园的企业高出很多，失去市场竞争力，那将产生不公平。范中亚说：“鉴于此，就必须要解决征地问题，靠几个区域共同努力，尽力同步推进。”

　　采写(除署名外)：南方日报记者 戎飞腾 赵杨 黄学佳 达海军 见习记者 金祖臻 发自揭阳、汕头